2025年10月7日，華東師范大學斯幸峰團隊在國際學術期刊Global Change Biology發表題為“Island biogeography and life-history traits stabilize island bird communities”的研究成果。該研究融合島嶼生物地理學理論與功能生態學視角，基于浙江千島湖36個陸橋島嶼的長期鳥類群落監測數據，探討了島嶼鳥類多樣性與穩定性之間的關系。研究發現，較大的島嶼擁有更多的鳥類物種和更大的種群規模，從而支撐了更高的群落穩定性。此外，具有“快”生活史特征的鳥類（如生命周期短、繁殖速度快）對群落穩定性的貢獻更大。這些發現表明在島嶼或片段化景觀中，大島或大斑塊對維持生態系統穩定性具有關鍵作用，從而有重要的保護價值。

島嶼生物地理學平衡理論指出，島嶼物種數由物種的拓殖率與滅絕率的動態平衡決定；與此同時，生物多樣性–穩定性理論則強調物種多樣性對群落穩定性的促進作用。因此，物種多樣性是連接上述兩個理論的關鍵，即島嶼生物地理過程決定了生物多樣性格局，而生物多樣性又進一步影響群落穩定性。盡管兩個理論均已取得顯著進展，但結合二者探討島嶼生物多樣性與穩定性之間關系的研究仍屬空白。

此外，物種功能特征同樣影響群落穩定性。從功能生態學的視角整合上述理論，將有助于進一步理解島嶼生物地理學理論框架下的生物多樣性與穩定性之間的關系。為此，研究團隊提出了一個整合研究框架，融合了島嶼生物地理學與功能生態學視角，

以期闡明島嶼生物群落穩定性的驅動機制（圖1）

圖1 融合島嶼生物地理學理論與功能生態學視角解釋群落穩定性的框架。實線表示正向影響，虛線表示負向影響，點實線表示可能存在正或負向影響。

研究團隊依托浙江千島湖人工陸橋島嶼系統（圖2），使用2009–2021年連續13年的鳥類繁殖季調查數據（每年4–6月），利用貝葉斯多物種多度估計模型校正不完全探測，獲得了每種鳥類的真實種群數量，并據此量化群落穩定性（即13年間每個島的總多度變異系數的倒數）及其分解組分：種群穩定性與種群異步性。研究團隊進一步整合體重、生命周期和繁殖速度等鳥類“快慢”生活史特征數據，計算各島嶼鳥類群落的拓殖和滅絕率（Martínez et al. 2023; Si et al. 2014*）、物種數、平均種群大小，以及基于“快慢”生活史特征的多樣性和優勢指標，最后通過結構方程模型驗證研究框架。

圖2 浙江千島湖36個長期鳥類群落監測島嶼（a），千島湖景觀（b）,以及面積最小的調查島嶼及其樣線布設（c，橙色腳印）。

研究發現：1）島嶼面積是鳥類群落穩定性的主要驅動因素。大島擁有較高的拓殖率直接增加物種數。大島因其物種平均種群規模較大，降低了滅絕率，從而間接增加物種數。更高的物種數與更大的種群規模共同促進了鳥類群落的穩定性與種群異步性；2）島嶼隔離度對鳥類群落穩定性的總體影響不顯著，可能因其通過多條生態路徑產生了相互抵消的正負影響；3）從功能生態學的視角來看，生命周期較短、繁殖速度較快（“快”生活史特征）的鳥類物種對群落穩定性的貢獻更大（圖3）。

圖3 島嶼生物地理指標以及生活史特征對鳥類群落穩定性的多重影響路徑。

本研究為島嶼生物地理學與生物多樣性–穩定性理論之間的聯系提供了實證依據，揭示了較大的島嶼或較大面積的生境斑塊在提升群落穩定性方面具有重要作用。研究結果為在全球變化背景下保護片段化生境中的生物多樣性和生態系統功能提供了新的理論參考。

華東師范大學生態與環境科學學院趙郁豪副教授和浙江農林大學林業與生物技術學院的曾頔博士為共同第一作者，華東師范大學斯幸峰教授為通訊作者。伯明翰大學Thomas Matthews副教授、馬約大學Dylan Craven副教授、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Morgan Tingley教授、北京大學王少鵬教授、華東師范大學黎紹鵬教授和浙江大學丁平教授為本文共同作者。本研究得到了國家重點研發計劃和國家自然科學基金等項目的資助。我們衷心感謝近二十年來參與千島湖鳥類調查的所有團隊成員與志愿者。

*相關閱讀：https://onlinelibrary.wiley.com/doi/10.1111/jbi.12379